出乎意外,一向禁不了言就又开喷的某人这次没喷。
“……”
直播间弹幕在短短几秒后,爆发了复制粘贴的刷屏模式。
慕逸面无表情地看了一阵手机屏,垂眼思量几秒,按下截屏键,然后回头道:“宝宝,她们要看你的睡颜。”
岑砚:“?”
岑砚猛地睁开的眼睛瞪得圆溜。
一如那些躲床底,钻桌底,岑砚勉强在线的脑子促使身体跳起来拿慕逸手机下了播。
慕逸抬头看他:“怎么了?”
岑砚噌地皱起眉,就着站着的角度和慕逸对视:“怎么了,你说怎么了?你干嘛叫我宝宝!!”
慕逸眼睫眨了眨:“我只是在念弹幕。”
还没等岑砚大脑缓冲过来,就见慕逸拿起手机点开相册里的图片给他看。
【兔兄,你人最好了,镜头角度调一调,给我看看宝宝的睡颜】
【兔兄,你人最好了,镜头角度调一调,给我看看宝宝的睡颜】
【兔兄,你人最好了,镜头角度调一调,给我看看宝宝的睡颜】
【兔兄,你人最好了,镜头角度调一调,给我看看宝宝的睡颜】
【兔兄,你人最好了,镜头角度调一调,给我看看宝宝的睡颜】
……
岑砚:“……”
岑砚脑袋瓜彻底崩坏。
慕逸看了一眼红扑扑的耳朵,回身拿出赛事专用机:“不播了,排位时间,打游戏。”
岑砚:“……”
慕逸发出单字音节:“嗯?”
半晌过去,岑砚顶着张白里透红的脸点了点头。
两人都是玩监管的,没办法一起打排位,只能玩求生者双排,岑砚一紧张就会大脑宕机,这次主动请缨:“我玩‘小女孩’吧?”
求生者和监管者的段位是分开的,慕逸排位只打监管方,岑砚更是不怎么玩求生,所以双排很好打,只要遛鬼,让场上的剩下两人修机,就可以赢。
不同于上次,岑砚这次专门挑选好时装才点击准备,忍不住说道:“我其实挺喜欢这个角色的,我记得小时候有人送给我一个洋娃娃,我就像‘小女孩’这样,天天抱在怀里。”
没得到回应,岑砚也没在意,毕竟这人经常半天憋不出个屁来。
新的一局比赛开始,慕逸遛鬼途中突然问:“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?”
岑砚愣了下,下意识去看慕逸,又连忙回头看游戏:“有点不记得了,我只记得他是长头发。”
心底突然钻上一股无比难受的感觉,眼眶有些热,岑砚眨了眨眼:“但……头发乱糟糟的,他说自己是小流浪汉,洋娃娃是捡到的。”
话音落下,尾音已经有些发颤。
游戏里的辵兔还在带着会飞的铁柱遛鬼,慕逸一边操作手机一边问:“那你还记得洋娃娃是什么样的吗?”
岑砚出神地看着游戏:“这个倒是记得,因为那个洋娃娃一直在我的房间里。”
慕逸又问了一遍:“是什么样的?”
岑砚想了想,眸子里再次漫上难掩的难过:“是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洋娃娃,头上也有白色的头纱,做工很精致,他刚送给我的时候很新,我每天都抱着,现在已经有些旧了。”
游戏结束,慕逸把手机丢在桌上,修长的大手掰动骨节发出“咔”“咔”的声响。
岑砚目光被声响吸引过去。
“新?做工精致?”慕逸活动着颈部,显得语气有些懒洋洋的,“捡的?”
岑砚愣了一愣,然后猛地睁大眼睛。
慕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起身道:“不打了,饿了,吃饭。”
岑砚自然是跟着去了,刚开始是下意识跟着慕逸起身,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别人打哈欠自己也会打哈欠一样,慕逸一说饿他也开始觉得饿,就跟着去了。
一路上岑砚脑海中全是那个现在还躺在他卧室里的洋娃娃。
记忆真的很模糊了,毕竟小时候身体没现在这么好,隔三岔五就有医生来给他检查这个检查那个,记忆反而都被病秧子和药罐子占据了。
他只记得那个小孩是男孩,但有一头长发,只不过乱糟糟的,像是很久没有剪过头发,像动画片里的那种被叫做狼崽子的狼窝里长大的小孩。
可是,洋娃娃不是捡的,那又是哪来的?
岑砚从没怀疑过那个小孩说过的话,但如果洋娃娃不是捡的,那么,那个小孩也不是流浪汉?
除了上次吃虾,岑砚还没跟着慕逸出来吃过饭,他以为这人会打车去吃什么特色小吃,结果慕逸出了酒店就前往公交站台等公交。
岑砚愣了片刻,暗自吸了口气。
从小到大没坐过公交车,难免有些面对新鲜事物的紧张。
看到慕逸掏手机点开付款码,岑砚连忙跟着照做。
站台人很多,车上人很多,岑砚和一堆人摇摇晃晃地挤在一起有些别扭,不自觉往慕逸身边靠了一些。
慕逸伸出一只手拢住他的肩头:“怎么样?好坐吗?”
岑砚抬头看,忽然被旁边的人挤了一下,顿时和咫尺的慕逸靠得更紧,挤得他更别扭了,小声道:“现在站着呢,我觉得不太好站。”
慕逸很轻地笑了一声,却依旧面无表情,根本无法分辨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