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倾时来接江瓷下班时,刚到门口,十里远的地方都能听见江瓷厉声的呵斥。
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拦住楚倾时,小声道:“楚老师您是来找江导的吗?您要不等会儿再进去?江导现在的心情可能不太好。”
里面安静地听不到第二个人的呼吸声,江瓷的一句一句声音清晰地往它耳朵里钻。
一如既往的毒舌。
楚倾时没忍住笑了一下。
他推开门:“没事。”
工作人员盯着楚倾时,像是在盯着烈士英勇奔赴战场的背影。
这位烈士还转头好脾气地和他讲:“我给大家定了点心和奶茶,等会儿送到麻烦给大家分一下了。”
房间里的挨训的人比楚倾时想象中要多。
一众人一声不敢吭,江瓷那张脸再好看也没人敢盯着。
西瓜导演都缩在门边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所有人都害怕江瓷生气,除了楚倾时。
楚倾时笑着盯着那道身影看了一会儿,他觉得江瓷挺好哄的,所以倒也不怕惹江瓷生气。
他转头问旁边的导演,唇线上扬:“是不是很可爱?”
楚倾时的存在难以忽视,他进来了第一秒,江瓷的余光就锁定了他,江瓷逻辑清晰、话里带刺、一条不落地把每个人都骂完一遍后,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下班。
楚倾时走到江瓷身边时,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才火力全开的女孩软化了下来,浑身收不住的气焰像是遇到了一滩柔软的水,一下子就软化了,换成白雾腾腾的水蒸气,散了。
楚倾时把奶茶插了吸管给她。
“我想喝上次那家的奶茶。”江瓷看了眼外包装,咬着吸管问他,“你那边的工作都结束了?今天下班好早。”
“太晚了,那个你喝了晚上会睡不着。”楚倾时说,“嗯该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,之后不用再出差地那么频繁了。”
楚倾时昨天一忙完外省的工作,就动车赶回来了。
以前的楚倾时是断然不会这样的。
他会去旅游的同时顺便出个差,将附近都逛遍了。手机关机、换掉电话卡,随心所欲,也图个清静。
他看到想去的地方,他不会再直接抓住手机和充电器就出发,他会想:等江瓷有时间了就带着她一起去。
他的生活开始围着一个人转,于是就被局限在了那人的四周。
但也丝毫不输以往的精彩。
楚倾时唇角勾着去拉江瓷的手:“接下都可以接你上下班。”
“其实也不用,又不远。”江瓷抓着他往外走,“但如果你特别想来接我也没关系。”
路过导演身边,可怜的导演被又被她吼了一句:“我不是让你看着主舞台吗?又出来乱逛!”
回家后江瓷直奔琴房:“我突然有灵感了。”然后就自己在琴房待了一个晚上。
正有灵感的大艺术家是感知不到外界的,晚饭楚倾时给她送去,看着江瓷一边无知觉的小口吃东西,一边奋笔疾书,也没说什么。
直到晚上十一点楚倾时才去打扰她。
江瓷写曲子很快,该写的早应该写完了,现在顶多是磨一磨她纠结的细节,要是楚倾时不来喊她,完美主义能拖到明天早上都决定不出来。
楚倾时敲了敲门框:“你拿不定的明天再说。”
江瓷拉着琴装聋作哑。
得亏音乐室隔音好,别墅区都是独栋的,不然凌晨拉琴准被投诉。
楚倾时叹了口气,走进去。
江瓷手里拿着琴,往后躲了一下:“别碰弓毛。”
楚倾时看着她后退一步的动作,他默了一瞬,突然笑起来,嘴角挂着好看的弧,:“弓毛不让碰?你让碰吗?”
他是个会和小提琴吃醋的人。
楚倾时慢条斯理地把她手里的乐器抽出来,收回琴盒里,单手扣住她的后颈,得寸进尺地去碰她的腰,嗓音缓缓:“你让碰吗?可以吗?”
男人的气息压下来,江瓷被逼着想忘后撤,又被腰上的手钳制着。
她睫毛颤得厉害:“让……让的。”
楚倾时轻笑一声,唇贴在她嘴角,只靠近一点就能吻上的距离:“昨天晚上我不在家,你是不是也熬夜了?”
危机感的警报和不怕死继续挑衅的欲望在江瓷闹钟一同作响。
江瓷咬牙:“嗯,是。”
“那今晚再熬一个吧。”
楚倾时不费力地把人捞起来带上床。
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罚一下她。
江瓷每次被惩罚狠了,结束又发脾气。
有时候“一不小心”折腾狠了,江瓷那双素来冷静的眸子会涣散地含着水光。
等结束了,反应过来了,就开始生气。
哭的停不下来,还哑着嗓子让他滚。
滚是不能滚的,得哄着,不哄会更生气。
但也是不让哄的,各种生气闹别扭。
含着怒意的水眸格外鲜亮,只是在这种时候没什么威慑力,瞪人也更像是娇嗔。
喜欢看她生气
坏习惯,得改。
喜欢把她弄哭。
坏习惯,得改……算了,改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