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安好。”
傅缨点了点头,随后指向华祝之,介绍着:“他便是华祝之,你们并未见过面。”
华祝之朝着二人回了礼,虽不相识,但见傅缨如此信任二人,便也多了几分重视。
“你那边如何了?”
“钦天监近来确实有异样,属下本顺藤摸瓜追查到一处私宅,名下其主正是五官灵台郎,可不巧被人发现了。”
“除此之外,还有何发现?”
“大人,属下确信王监正与此事无关。”李纪垣言辞恳切。
“你倒是了解他。”傅缨并未多问什么。
李纪垣垂下了头,继续道:“五官灵台郎与钦天监监副林进素日来往甚为密切,且林监副与王监正向来不对付,一月多前,景泰妃陵突生变故,正是林监副暗自联合其他人上书陛下,参了王监正一本,陛下震怒,故而特派其奉命前去督察,至今未返。”
华祝之确实记得此事,于是最这个贰号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。
“王监正临走前似乎料想到了什么,特意叮嘱属下务必小心此人。”
林进?此人傅缨倒是没什么印象,不过眼下灵台郎已死,他倒是个不错的线索。
“灼华,华祝之,你二人协作彻查此人,无论什么侯爷还是国公爷,织染令临死前说的那些都给本王去查证。”
“是。”
“此外,林进定非善类,若他真涉事其中,现在却还活着,说明他要么是主谋,要么得主谋重用,本王与他无冤无仇,更相信后者,贰号你去他府上搜寻着证据,看看是否能用。”
“是,属下领命。”
傅缨提笔将林进、织染令、五官灵台郎几人的名字写在了一块,随后又将侯爷二字圈了起来,思索片刻后吩咐道:“眼下我们最需要的便是证据,计划开启,掌握铁证之后本王便会立刻向父皇请示。”
“是。”几人随后便离开了书房。
这日,柳仪方收到曾经的手帕交送来的信,于是收拾了番,准备晚点出门。
“王爷,闺中小友即将大婚,约我今日前去小聚。”如今要出府。柳仪方想着还是汇报声为好。
傅缨一边写着东西一边应声。
“无妨,我说过你可自由出入,父皇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柳仪方笑了笑,本想和傅缨具体汇报下今日去哪儿,与何人同行,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了,傅缨有自己要忙的事,应当也顾不上那么多。
“对了,还麻烦你寻个时间,派人将此信替我送给觅得。”傅缨放下笔,将信纸封了起来,随后又拿出了一个小方盒,将其递了过去。
“此物十分重要,还请你替我亲手交给刑部华祝之。”
“没问题,我这就命人去。”柳仪方接过东西,随后便起身离开了。
日落西山,夜色缓缓落下,街道四处传来纷杂声。
“他肩膀中了暗箭,失血过多,定逃不远的,追。”士兵们纷纷出动。
躲在一旁草垛里的李纪垣大喘着气,此时万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踪迹,再呆下去必定会被抓住,不知缓了多久,李纪垣动身离开了原地,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去。
暗河流动,亭台高耸,柳仪方摇晃着杯盏中的美酒,隔着蔓帘欣赏着河畔夜景。
她本和姐妹约在今晚谈心,待散后,望着满天空熠熠生辉的星辰,竟一时被迷住了,忍不住多呆上片刻。
“王妃,夜已深了,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帷幔后,侍女们提醒着。
“知道了,我再醒醒酒,半柱香后出发。”
“是,奴婢知道了。”
柳仪方侧卧在贵妃塌上,揉了揉酸胀的脑袋,观星亭位于河道南侧,依水而立,此时吹着凉风,柳仪方倒是清醒了不少。
倏尔,一道劲风袭来,柳仪方只觉得身后多了道鼻息。
“别动、别出声,姑娘多有得罪了。”李纪垣浑身湿透,拿着匕首,抵住了柳仪方的脖子,方才他冒死从河里游过来,隐隐瞧见这边有道光亮,一时便生出了这个想法。
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柳仪方有些害怕,但仍强撑着自己。
“替我挡住那群官兵,否则一起去死。”身后之人浑身冷颤,但唯独那匕首仍死死抵住不放。
面对对方的威胁,柳仪方只好照做,吩咐着帘幕外的婢女们退开一些。
“小桃,一会儿不许任何人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官兵很快搜了过来。
“大胆,你可知里面的是谁?英王妃在此地赏景,尔等胆敢对英王妃不敬?”婢女怒而呵斥道。
“小的不敢,多有叨扰。”
搜查的官兵见亭子并不大也不像能藏住人的地方,又畏惧得罪了英王妃,于是只好立马退了出去去别处寻。
李纪垣十分震惊的望着怀中的女子,就连手中的匕首都有些拿不稳了。
怎么偏偏就……是英王妃,这下完了,一阵悸怕,李纪垣不一会儿便支撑不过去晕倒了。
婢女正准备同柳仪方汇报,便瞧见地上晕着一男子。
“啊!王妃这、这、这。”小桃慌乱的想去叫人却被拦住了。
“嘘,噤声,他们人呢?”
“王妃,官兵退下了,此人如何处置?”
柳仪方蓦然看着他腰间那枚腰牌,心中觉得熟悉不已,但又想不起来在哪才见过。
“罢了,寻个地方把他先安置起来,莫暴露了,再派人守着,此事不许声张。”他对自己虽有胁迫但情有可原,且他身份成疑,那枚腰牌柳仪方既然决定眼熟,那说明此人与身边之人定有联系,若贸然取其性命,恐日后不妥。
“是。”小桃虽心生担忧,但还是照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