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确是被裴凌君和皇后等人影响,得了病整日猜忌他,直至现在闹到几乎快要决裂。
裴婠伸出手,抚着他俊逸的脸蛋,也知他为此事操心,“我心死没了活的意愿,难为你为我操心几月,消瘦不少……”她满眼的愧疚,又憎恨自己落入这样的命运,无力反抗。
……
从前住在清冷的道观中,整日粗茶淡饭,裴婠幻想下山的热闹日子,所以也爱这宴会上的热闹,更喜欢看宴会上舞女娇媚的身姿。
裴欣有孕,宫里赏赐的膳食都是最好的,她桌上的食物与其他人千差万别。
张万拘坐一旁笑道:“托了娘子的福气,竟然让我吃了这么多宫中佳肴。”
裴欣则偷偷看了一眼远处高台上庄重的位置,疑惑道:“皇后怎么不来,竟然是摄政王与陛下同坐,看起来着实怪异。”
张万拘脸色一变,小声劝道:“话不可乱说。”
裴欣冷笑两声,盯着上面的摄政王,“宁炽他早年可经常来裴府,如今倒也厉害了,一朝从逆贼变摄政王,世事无常,还真不能小瞧了他,也不知他还记得裴府的故人吗?”
张万拘自然知道妻子是为她那妹妹打抱不平,只能无奈叹息。
两口子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,裴欣惊诧道:“本以为宁炽在朝堂上横行霸道惯了,没想到竟然也会屈身为陛下剥蟹,比那下面的人还尽心尽力……如今正值秋季,正是蟹腿最肥美时,可惜我啊……”
“夫人辛苦了。”张万拘笑呵呵地夹了一块肥美的五花肉,“等以后每年我都会为夫人剥蟹。”
裴欣脸微微红,心满意足地吃肉,“那你可要记住了,若是有一年没做到,我可就不和你一起了。”
张万拘宠溺地盯着她,暗想自己怎么会忘记,反倒是她不长记性。
裴婠怔怔地盯着下面的裴欣夫妇,姐姐笑得那么开心灿烂,她心里也开心,盼着她以后越来越好,宫中的金银细软都想给她。
宁炽则不屑于那对夫妻的恩爱,小声攀比起来,“我与婠婠,比你姐姐和姐夫还甜蜜相爱些。”
难得裴婠笑了,吃下他亲手弄好的蟹肉。
等舞女都退下后,裴玄岐特意走到中央,“我听闻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未有画像,特意寻来豫州有名的画师,还请陛下过目。”说完,裴玄岐吩咐人把画师的所画的人像图展出。
宁炽疑惑地望向他,也不知他怎么突然入手此事,不过看他上心又努力,同意了观赏画师的画作。
铺开画作,前排的几位臣子连连点头,夸赞画师所画之人神韵极好。
裴婠虽不解政事,但对诗词丹青感兴趣,一看这画作风格,眼睛便亮了。
宁炽把她的反应收入眼帘,也知裴婠喜欢,为讨她欢心,点头同意让画师入宫为皇帝画像。
不过……
画像中不一定该有皇后。
宁炽勾唇想着那占了他位置的皇后,心底不痛快,想着往后画像中只有他和裴婠,也算圆满。
裴婠把画像捏在手中细细观摩,对其中如兰气质的美人颇为喜爱。
一旁某个聪明的小官员隔着帘子也看出来皇帝很喜欢画卷中的美人,为皇家子嗣考虑,笑呵呵上前提议把这位美人纳入宫中。
裴婠只是欣赏画作的气质,哪知竟然有人提议让画中美人入宫,转头望向一旁的宁炽。
宁炽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和不满,拍了拍桌子,呵斥了那位官员,气恼地想要死掉裴婠手中的画,“陛下整日为国操劳,不问男女之事,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反倒是让陛下沉迷女色,倒反天罡了!”
原本热闹的宴会寂静无声,大气不敢喘。
那位官员本还为自己的机灵窃喜,转眼就跪下哭求认错!
裴婠也未想到他如此暴怒,手轻轻放在他手上,让他不要大动干戈。
宁炽本就不喜欢有人送美人进宫,还有小人作祟惹人不快,转眼看着覆盖在自己手上纤纤玉指,他又固执地扮演起曾经温柔灿烂的少年郎,缓和了宴会上紧张的气氛。
幸而有帘子挡着,难有人能看清宁炽那湿漉漉又柔情的目光,他原本紧绷的唇,看着那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,唇角不自觉的上扬,连语气也变得欢快许多。
坐在一旁,宁炽就紧紧地抓着裴婠的手,亲手给她剥开果皮,喂到她嘴边。
裴婠摇头想要拒绝他这般暧昧亲密的举动,紧张地望着下方的臣子,又望向宁炽那双委屈的眼睛,他气恼地放下他手中的果子,正嫉恨地望着她正打算收起来的画作。
而裴玄岐见裴婠收起了那副画作,他一直弯着腰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,此前那般紧张不似他从前嚣张的作风,如今仿佛有人扼住他命运的喉咙般,时刻不得放松。
裴欣疑惑地对夫君张万拘道:“我那二哥平日嚣张,小时候最调皮,如今成长不少了,看他不似从前了……”她微微皱眉,虽然讨厌二哥时常捉弄她,但二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,她总觉得如今的二哥不同往日,总是透着一股不对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