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别走……”裴婠浑身颤抖,对那恐怖场景回忆得越发熟悉,她背后惊出冷汗,她还能记清楚裴凌君身后惨烈的分割的四肢。
嬷嬷早已吓得呆住,从未看见裴婠这副惨状,把她扶到床边歇息,温柔地安慰,捧着裴婠软软又苍白的脸,心疼的眼泪流出来。
“兄长他……”裴婠觉得那日场景诡异,又想到裴凌君的玩笑话……
这人不是被野兽撕咬所致,而是被我分尸。
那句轻飘飘地话猛然出现在裴婠的脑子里,她吓得浑身颤抖,“不会……”
嬷嬷如何问她,她也不肯多说半个字,抿着苍白的唇瓣。
裴凌君宛如皎月,怎会做出惨无人道之事。
裴婠拍了拍自己的脑子,准时被那日的血腥场景吓得不轻,才开始胡思乱想。
直至傍晚,裴婠还瑟瑟发抖,不肯嬷嬷离开她半步。
外面寒风四起,嬷嬷紧闭窗门,忽有一人敲门说是裴凌君侍从。
侍从颇有礼貌地行礼,“嬷嬷安好,我家公子让我来唤小姐去一趟。”
嬷嬷微微点头,看着床榻上魂不守舍的裴婠,面露愁色,但来者是裴凌君侍从,怎么敢随意拒绝他人?
嬷嬷将门外的事说给裴婠听。
裴婠面色瞬变,脑海又涌现出裴凌君风姿傲骨,但却站在血肉尸骨之下,神色淡然,宛如地狱恶鬼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不去了。”裴婠失了魂,脸色苍白。
嬷嬷心疼,硬着头皮婉拒门外侍从。
侍从神色惊讶,知道裴婠往日天天殷勤送糕点,他们几个可都吃过不少次她的糕点。
裴婠对公子的敬仰可不必裴欣小姐少,今日竟然就这么拒绝了?
几人怀着疑惑的心思回到温成居所,汇报此事。
裴凌君放下手中茶杯,四周茶香雾气飘绕,手中绿玉茶杯溢出一点茶水。
“她不来?”
他一向被人捧着,头一次被拒绝,自然是诧异,只是面上还是谦谦君子,温柔询问:“为何?”
“属下见绾绾小姐神色苍白,恐身体不适,才不得已拒绝。”
“不适?”裴凌君收起温柔笑意,黑沉沉的眸子像死水。
……
翌日清晨,裴婠觉得昨夜拒绝兄长,恐有不合理,就起身去往院子的小厨房。
待午时做好糕点,裴婠就命人趁着新鲜送过去。
丫鬟将糕点急忙送到守门的小厮手中。
小厮知道这糕点精品,敷衍地拿到裴凌君门前,询问:“主子,今日裴婠小姐送来糕点……”
天气转温,小厮打开盒子,映入眼帘的是制成兔子的糕点,可爱得他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笑容。
他知道主子根本不屑这些糕点,肯定会赏赐给他们,所以他准备马上就一人独享……
谁知……
“送进来。”
小厮的脸上出现裂痕,不可置信地看着木门,犹豫一下,乖乖地把糕点送到裴凌君面前,又苦闷地离开。
甜蜜的香味很快占据裴凌君的领地。
他原本专注地画着图纸上的裸·体人物,但那香气诱人,他的目光终究落在的可爱的兔子身上,勾起唇角,眼中满是欲色。
近日睡下,每夜总能梦见那双可怜通红的眼睛,还闪着泪光,实在诱人。
他忍不住传唤这个卑微的庶女,却没想到昨夜竟然被拒绝,从小到大向来是其他人来追捧、奉承、请他,哪有人这般不识趣地拒绝他?
清晨的一抹阳光从窗缝中偷偷进来,照在糕点身上,他伸手拿着香喷喷的兔子糕点,随手就捏的稀碎。
低贱的糕点也想讨好他,真是痴心妄想……
昨夜裴婠的拒绝,让他久久不能忘怀。他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,随时随地都想突袭咬她一口。
他烦闷起来,手指会不停地敲响木桌,清脆飞快的响声代表着他烦躁的内心。
裴婠必定是知道昨夜拒绝他,不是好事,所以今日一早就爬起来给他做糕点。
想到此处,裴凌君阴沉可怖的脸上又浮现出得意的笑容,哪有半分温柔君子的模样?
他已经不可能再去请她一次,卑贱的庶女不过就是想高攀他罢了。
给了机会却不好好用,那就得死,过段时日不就要给她议亲吗?随意指给一个老头做妾,她便要哭兮兮地来找自己。
他才不是什么君子,小人都比不过他恶毒!
越想,裴凌君心中的阴暗就越大,他兴奋得手指敲响桌面更快。
似乎已经能幻想可怜的妹妹来求哥哥救命的模样,哭得一定很惨烈,满脸通红,眼珠子都是泪光。